2018年04月16日 04:11 中國時報 文/林蒼生(前統一集團總裁)
林蒼生。圖片提供/台灣覺性地球協會
圖片提供/台灣覺性地球協會

人類的覺知有兩個方向:一個向外,看到森羅萬象的宇宙世界,一個是閉起眼睛向內看,只看到神祕莫測黑森森的一片。向外顯化的世界是有形有相的世界,邏輯與科學是這形相世界的原則原理。向內未顯化的世界是沒有形象的世界,非邏輯與超科學等一切神祕現象是這領域常出現的特徵。

因此幾千年來,人類常在這向外與向內探索的不同領會中爭論不休,直到21世紀的今天,量子力學的時代來了,超弦理論的推論更精確地在物理學與超微粒子間有了理論性的統合。這時才使外顯的科學與內隱的超科學,或神祕現象殊途同歸,有了相同的結論。因此,一些最頂級的科學家才會說,與其說宇宙是一個世界,無寧說,宇宙是一個思想。

宇宙是不是一個思想,我們也不敢下定論,但佛陀每每教誨我們不要胡思亂想。那胡思亂想的粗能量,已經使宇宙成為一個很複雜的狀態了。我們必須只在當前一念中不做任何加減,不做分別。分別心使原始純淨的能量複雜化,使心能被外顯的分別心牽著走,以至於不知怎麼回家。

佛法是指引我們回家的路,一切禪法,都從安靜身安靜心開始,在安靜中使呼吸緩慢下來,呼吸的延緩似乎是由外往內走的唯一途徑,因為只有在呼吸緩慢下來的時侯,我們才會覺得安詳,心生喜悅。

那喜悅從內心最深處的原始點來,所以帶有生命最初能量的氛圍。或許這是為什麼每一尊菩薩都半閉著眼往內看,都面帶微笑的原因。那微笑的裡面,含藏了非常深邃的生命奧妙。

這是為什麼,我們從佛像學習那往內探索生命的奧祕,這也是為什麼有雲岡、敦煌等那麼宏偉的石窟,那是前人修行的印記,是告訴我們如何往內在世界回歸的啟示。雲岡很美,佛像很美,藝術很美,音樂很美……其實所有很美的事物,其背後都有生命能量的道理。相信,洪啓嵩老師一定也有相同的想法,所以他要畫大佛。

畫166公尺×72.5公尺的大佛,其技術性的困難,我不必細說,光是那線條的構成,就須有超邏輯的本領了,換句話說,這麼大的佛畫出來,在百米之外看,比例一點都不差,那一定不是以平常的方法可以畫出來的,而是在完全無念的狀態下畫出來的。

因為線條是這麼一條一條在無念的狀態下所形成的,所以其線條的流暢,好像小鳥在空中畫下的弧度自然而優美。前面說過,很美的事物,都與生命純淨的能量有關。所以線條加線條構成了菩薩的形,顏色加顏色構成了菩薩的丰采,當佛像畫成時,那已是我們心中真正的佛,只是由內在外顯成完全沒有扭曲的外在而已。

我們把身心六根都放下,讓大佛來看我,就像鏡子映照萬物,讓萬物來看我。如是,看一朵花,或看一塊石頭,沿著那自然的線條看下去,平等無分別,只是靜靜地看著。如此觀物就逐漸進入萬物靜觀皆自得的「得」了。那時神清氣爽,是一個很好解除壓力,學習禪觀的方法。除此之外,面積達12,000平方公尺的大佛,比一甲田還大。看到大佛,讓我們的心量也自然而然擴大了,氣脈通達了,身心舒暢了,健康又覺悟。從個人到社會,到全台灣或全世界的福祉,正是大佛要發生作用的開始。

台灣本來是很美的小島,那美跟生命原始的純淨一樣,所以第一個發現台灣的人會驚呼:「福爾摩莎!」福爾摩莎是對絕對純淨美的詮釋。那時台灣沒有汙染,藍鵲悠然吱叫,麋鹿隨意奔跑,天晴雲白,是真正的福爾摩莎,然而今天不一樣了,今日台灣正在面臨不同的挑戰,台灣被撕裂了,就像921地震那樣,把日月潭的光華島撕裂,把台灣撕裂了,台灣社會被撕裂成不同群族的對立,被撕裂到大家面對著歷史,不知怎麼自處。台灣在不同觀念,不同族群,不同利害關係的對立中,徬徨無依。

在這關鍵時刻,我們能不能像南斯拉夫內戰時的德蕾莎修女那樣,在南斯拉夫內戰時,德蕾莎修女為了搶救戰場上一群無依恐慌的婦孺小孩,深入炮火中,迫使雙方停了戰火,讓德蕾莎修女帶著婦孺小孩離開戰場。

今天我們能不能以大佛做為人心和解、地球和平的平台?當每個人看到大佛,身體放下了,心念放鬆了,怨氣消失了,我們與自心和解了,與自身和解了,與呼吸和解了,與怨仇和解了。心中自然生起慈悲及友愛。洪啓嵩老師將畫大佛的核心精神,著成《冥想.地球和平》,這是大佛的心願,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初心。

當一個人看到大佛,心就安靜了,智慧就增長了;

當一群人看到大佛,一群人心安靜了,社會就和諧了;

當全世界都看到大佛,全世界都靜下來了,地球就和平了。

在大佛的慈悲眼下和解,讓台灣把歷史的包袱放下,大家融合成凡是人類都有的慈愛,台灣是福爾摩莎,是寶島,那不只是地理上環境純淨的美而已,那是在這裡成長的人,不管是原住民,是外地來的人,是講任何語言的人,在這裡都能得到生息得到依託,因為台灣是全地球慈愛的中心,大佛立起來了,大佛的慈悲將引領不同族群的人找到未來心靈要走的方向。

那方向,不知要走多久,但我們知道那是覺性人類、覺性地球的方向。

(中國時報)